法國第一夫人布麗吉特·馬克龍正深陷被誹謗的困境。

　據《環球時報》報道，當地時間10月27日至28日，針對布麗吉特的網絡騷擾案開庭審理，共有10名被告涉嫌發布、傳播她是「變性人」「戀童癖」的謠言，如果罪名成立，他們將面臨最高兩年的刑期。

　10名被告包括8名男性和兩名女性，年齡在41歲至65歲之間，從事廣告商、畫廊老闆、教師及計算機專家等多種工作。

　布麗吉特委託其女兒蒂芬·奧齊埃28日出庭作證，指出相關陰謀論對其家人造成了不良影響。

　自馬克龍首次當選法國總統後，有關布麗吉特的陰謀論在法國和美國部分群體中傳播開來。馬克龍夫婦已分別在兩地提起訴訟。

　分析認為，馬克龍夫婦之間24歲的年齡差、馬克龍當前在法國不受歡迎的程度，以及年齡和性別「往往能引起共鳴」的特點，讓布麗吉特成為陰謀論者「完美的攻擊目標」。但即使馬克龍夫婦提起訴訟，也難以徹底扭轉這一陰謀論觀點。

　陰謀論還是開玩笑？

　互聯網「靈媒」德爾菲娜·傑古斯（化名Amandine Roy）和自封獨立記者的娜塔莎·雷在2021年發布的採訪中聲稱，布麗吉特曾是一個名叫讓-米歇爾·特羅涅的人，事實上這是布麗吉特的哥哥。

　2024年，兩人曾被勒令向布麗吉特和特羅涅支付賠償金，但這一判決被推翻。布麗吉特目前把此案提交給了法國最高上訴法院。

　10月28日，奧齊埃在巴黎代表其母親作證時表示，陰謀論和相關騷擾對布麗吉特及其孫輩造成了「毀滅性影響」。根據她的說法，在網絡上出現陰謀論後，布麗吉特被迫「密切關注自己在公共場合的着裝和姿勢，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可能被扭曲，被用於宣揚謊言和謬誤。」

　「每周都會有人和她（布麗吉特）談論這件事。作為一個女孩（girl）、一名女性和一位母親，我不希望她正在經歷的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。」奧齊埃說。

　庭審中還披露，黑客曾入侵官方的稅務信息庫，將布麗吉特的性別篡改為「男性」。首席法官表示，這些網絡騷擾導致布麗吉特「身心健康狀況惡化」。

　被告稱，鑑於他們在社交平台上沒有大量粉絲，所以在傳播信息方面的作用很小，也沒有傷害布麗吉特的意思。他們辯稱，鑑於馬克龍夫婦是公眾人物，對布麗吉特的身份、兩人關係性質的猜測是合理的，且他們在社交平台上的大部分帖子都是轉發他人發布的信息，旨在諷刺。

　「這是一個笑話，很有趣。」53歲的被告克傑羅姆·拉維里說，「在法國開玩笑需要證書或文憑嗎？」

　預計法國法院將於明年1月5日做出判決，若罪名成立，10名被告將最高面臨兩年的刑期和3萬歐元的罰款。

　美國右翼群體同樣堅信這一陰謀論。評論員坎迪斯·歐文斯2024年3月發帖聲稱，她「會把整個職業生涯的聲譽，都壓在『布麗吉特·馬克龍實際上是一個男人』的事實上。」

　歐文斯還攻擊了馬克龍夫婦之間的年齡差，聲稱兩人的關係「可能是一個有關戀童癖的故事」。一段現已被刪除的相關視頻顯示，其觀看次數超過100萬次。

　馬克龍夫婦已在美國對歐文斯提起訴訟，其律師湯姆·克萊爾對英國廣播公司（BBC）表示，針對美國的庭審，馬克龍夫婦會提供「科學」證據，以證明布麗吉特出生時是女性。

　訴訟也可能起反作用

　《華盛頓郵報》報道稱，這種沒有根據的說法和互聯網上的「跨性別調查」（transvestigation）趨勢一致。根據這一趨勢，社交平台用戶相互引導對方陷入基於性別的陰謀論算法，這通常與名人有關。

　除了布麗吉特外，美國前第一夫人米歇爾·奧巴馬、美國前副總統哈里斯、新西蘭前總理阿德恩都面對類似的謠言。

　「這些謠言是更廣泛『真相戰爭』的一部分，這是當今大部分政治話語的特徵。」樸茨茅斯大學語言、女權主義和數字媒體副教授亞歷西亞·特蘭切斯表示，「這主要是黨派政治現象，旨在削弱對手及其合法性。」

　特蘭切斯指出，通常情況下，假新聞活動針對女性，因為「性別歧視、年齡歧視和種族主義引起了很大一部分公眾的共鳴」，並且可以「戰略性地用於推動某些敘事，男權圈子（manosphere）的成員會通過協同攻擊的方式，利用這種動態。」

　特蘭切斯認為，這類謠言盛行，表明他們對建制派不信任，尋求從政治精英手中奪回一些控制權。「確定什麼是真的或假的，以及誰有權確定和定義真相，是政治權力的核心。」

　但訴訟存在風險。劍橋大學心理學教授桑德·范德林登指出，馬克龍夫婦法律上的勝利，「可能有助於向公眾和肇事者發出信號，表明存在問責機制，即誹謗不是言論自由。」

　但這也可能引起公眾對謠言的更多關注，並鞏固虛假敘事。在相信陰謀論的人群中，范德林登認為，「任何試圖反駁這些說法的嘗試，通常被視為這種陰謀論具有一定真實性的證據。」

　特蘭切斯贊成這一觀點。「任何機構的裁決，都被視為相同『精英』權威的觀點，不被信任。即使（馬克龍夫婦）提供了DNA測試結果作為證據，陰謀論者也可以簡單地聲稱，這是偽造的。」

　頂圖圖說：法國總統馬克龍（前左）和夫人布麗吉特（前右）。（新華社）